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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篇评论文章让“神狗”上法庭

 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《社会记录》6月21日23:30首播

  主持人阿丘:半个月前,5月28日,辽宁省葫芦岛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
一个“狗官司”,在审理过程中,法官破例让一只小狗走上了法庭。小狗也能打
官司?非也!打官司的是小狗的主人,但是这官司却是因狗而起,因此媒体称之
为“狗官司”。

  解说:壮壮,性别母,腊肠犬,出生于2000年9月,具体日期不详。

  2000年11月入住葫芦岛市袁春兰家。

  性格温顺,体贴主人。

  喜爱的食物分阶段分别为:花生、冰糖、鸡心。

  特长:表演各类数学题。

  主持人阿丘:小狗算数学题!此狗能自己算出“两人相向而行,几个小时才
能相遇”等复杂的应用题。这话不是我说的,是2001年7月的葫芦岛电视台《清
晨播报》,辽宁电视台《第一时间》《新视点》《葫芦岛晚报》《辽宁职工报》
等媒体上报道的。有这样的能耐,出名似乎也理所当然了,但是,俗话说,人怕
出名猪怕壮,壮壮的麻烦来了!

  解说:《剥去一只狗神话的外衣》!很快,2001年7月21日,葫芦岛当地的
报纸《葫芦岛日报》上出现了这样一篇文章,文中这样写道:众多具有 “特异
功能”的人,在科学的直击下已经归于沉寂,但近日滨城又有人折腾出一条“神
狗”出来,试图给人们再罩上一头雾水,因此,记者就不能不学一学司马南先生
了。司马南先生何许人,打击伪科学的旗手!葫芦岛日报有人能接过这样的旗帜
应该是好事,可是这位作者做了好事没留名!

  采访袁春兰:我一下子感觉到,一看这个标题,好像呼一下,心都好像搁嗓
子眼似的感觉,我看完以后,叫我的楼下人都看看

  解说:她就是小狗的主人袁春兰,是葫芦岛市化工厂的一名退休工人。

  主持人阿丘:这报纸是三年前的,老两口刚刚看到报道的时候,总觉得哪儿
不对劲,于是就拿着报纸来回翻看,可是越看越觉得不是回事。

  采访袁爱人:剥去一只狗神话的外衣,从剥去两个字,进行爆炸性的新闻,
神话是用黑白的相间黑白颠倒爆炸性的评判性的文章,就是说我们颠倒黑白不顾
事实。

  主持人阿丘:就这个标题,我还真没看出那么多含义来,袁春兰夫妇心里堵
得慌,文章没署名,报社又拒绝透露作者的姓名,所以他们只好起诉报社。于是,
2001年8月袁春兰一纸诉状,以侵犯名誉权为名,将《葫芦岛日报》告上了法庭。

  影像:

  杨清乐:别的狗会看家护院,这只狗却会逻辑思维?

  解说:这位是《葫芦岛日报》委托的代理律师杨清乐。被告方的全权代表。
事到如今,葫芦岛日报依然拒绝透露《剥去一只狗神话的外衣》的作者,他们表
示,代理律师杨清乐的意思就是作者的意思。

  杨:还用说吗,我已经多次讲了,算甲乙两地相距十公里,两人相向而行,
一个人每小时小时走三公里,一个人每小时走二公里,问几小时相遇,要想算这
个,就必须有逻辑思维,必须知道什么叫做每小时两公里,什么叫每小时三公里,
什么叫做相向而行, 而且知道个速度相加的问题,我当过老师,一些三年级四
年级学生讲了好多次,他听不明白,那一只狗竟然会明白这些东西,我感到奇怪,
速度相加问题,速度追击问题,我读小学的时候,我一直在我们班里考试前几名,
但是到初中我对这个问题我还是没弄明白,直到有一次一个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
特意给我讲一篇,我才明白,是这样说,所以一只狗知道数字相加两地距离速度
之和,你觉得这个是不是非常的可笑。

  主持人阿丘:我觉得…我还真不好说。古人说,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也。我
不是壮壮,所以他会不会算应用题这件事情我还真是不敢说,再说我估计,我就
是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相信我。您说是不是?说得再多也是空谈,是骡子是马咱们
还是牵出来遛遛。不过在看壮壮的现场表演之前,我先给您提个醒,在那篇《剥
去外衣》的评论文章中谈到主人驯犬的秘密,说主人托着小狗的屁股,小狗答题
吠叫时都呈现好似痛苦神情!

  影像:狗算题

  主持人阿丘:看来主人没碰小狗。不过就主人出题不够公道,可惜我不能在
这里和小狗来个时空连线,所以只好委托记者给壮壮出题,看壮壮是不是也能算
出来?

  影像

  采访袁春兰:我在喂时候我在心里头说,我一定保持平衡,呆的时间长,我
手到发抖,我寻思,别动,别让他动,我自己特别注意,我害怕呆时间长,好象
要动,我控制点,别动,看他到时会误会,我都会这样寻思。

  主持人阿丘:您看明白了吗?从这个镜头上我还没有看出什么信号来,据前
往拍摄的摄像说,他仰观俯察,匍匐卧倒,愣是没出任何破绽。我们的记者喋喋
不休问了近两个小时,最后不止摄像要趴下,连这小狗也不干了。

  影像:壮壮面对鸡心,疲惫不理,主人无可奈何

  主持人阿丘:我们的记者也提出过让袁女士离开,由记者单独问小狗。可是
袁女士说,壮壮只认她来喂食物,因为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,不是天生就有数学
天分。包括现在壮壮生下的一双儿女,她也是这么教的,其中小母狗玲玲继承了
母亲的理科细胞,在吃的面前对算术非常热情,而另外一只小公狗吉祥却宁可不
吃也坚决不回答。

  采访:

  袁春兰:那会儿我都喂瓜子和花生,给它剥一颗。我说壮壮,我说1你就汪,
我就说你说汪。我就说这是1你说汪。完了我就给你这瓜子,就搁它嘴放着,你
不叫我就不给。我就是开始训练,结果它就开始叫,1完了我开始教它2,教它3,
结果它学得特别快。它好像记忆力就挺好似的,学好了,学好了回来我就想教它
算题吧!看见啥都告诉他。自行车几个轱辘了,像什么小鸟几个腿啥的。我都反
正见到啥我就跟它说啥,就是拿它当小孩似的。

  记者:您的训练方式就是老跟它说话?

  袁春兰:对。

  主持人阿丘:葫芦岛日报的记者有生物知识,并且请教了专家。但是袁春兰
却拿不出任何理论工具,在她家里只有一本被翻烂了的驯犬读物,里面谈到,狗
和人之间有可能存在超感觉。

  邻居的采访

  记者:它都叫对了,你觉得是偶然,是不是真的会思考?

  A:这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说句话,我也是心里没底,我也不能说他就是真
会,还是假会。好像是懂得,我认为好像。

  主持人阿丘:袁春兰能保证的只有自己的人格,和对壮壮的爱心。她说,有
人在公共汽车上让她的狗算题,她也清楚,人们是想知道她的手摇晃的时候狗是
否能回答,对这样的质疑她并不反感。但是报纸上却不可能给她解释的机会,她
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最让人信服。

  解说:为了解答壮壮算题的疑问,我们找到了北京大学生物学教授陈守良,
陈教授曾编撰大学教材《动物生理学》。因为没有亲自考察壮壮的答题经过,他
说只能从我们的影像中推测大致的原因。

  陈守良:他这个还是经过多年训练、先从简单的条件反射建立起,再逐步复
杂起来,这样逐步建立条件反射的过程,然后才进入到你们去采访的时候看到这
个景象。这就让我想起一个故事。

  主持人阿丘:陈教授所讲的故事,在科学界已经流传很久,这个典故被人们
叫做“聪明的汉斯”:

  解说:1904年,德国的一位数学教师奥斯顿养了一匹马,此马用它的前蹄有
规则的踢打来回答向它提出的数学问题,屡试不爽,因此被叫做聪明的汉斯。人
们相信马的主人奥斯顿不会欺骗公众,而奥斯顿也完全相信汉斯的能力,他欢迎
普鲁士科学院委员会前去作更深入的观察,最后,研究人员发现,当提问者提问,
奥斯顿先生在一旁听到汉斯已经敲到答案得数的时候……

  陈教授:他自己神经紧张起来,面部神经有了变化,马就很灵敏地抓住了他
的变化,于是就停下来了,于是算术题就做出来了。

  记者问:他是故意的吗?

  教授:他不自觉,他完全不自觉。

  解说:小狗到底会不会算术?专家已经给我们做了一个明确的解释。不过,
迷底虽然揭开了,故事却没有完,因为狗官司还在继续。

  袁:我说那怎么不是攻击我们,这里头你用这些语言,我就把那几个语言说
了,他说那不是冲你,我说你咋说,你这个答辩说了,说袁女士骗子也未尝不可,
不是你答辩书上不是有吗,为啥我一个老百姓随便说我是骗就骗。

  采访杨:发表评论,作为当事人都会引起不快,但是不会因为你不快,媒体
就放弃这个权利,如果因为这个有人不快,就不能对这个事物作出评价,那世界
我认为又倒退了,社会倒退了。

  (报纸)主持人读报: 葫芦岛日报的文章《剥去一只狗神话的外衣》中有这么
一句话:一只小狗能解答复杂的应用题,能知来客中几男几女,你会相信这是真
的?可是偏偏就有人信了,而且还让这“神狗”神出了家门。文章中还指出,神
狗有特异功能看起来只是一个动机不明的表演或恶作剧。

  记者:提醒大家不要相信这个狗神话,这样的言论你觉得正常吗,

  袁:正常,我觉得很正常,如果他不用这标题,不在这个法制板上,这个不
在这个说,给人们造成一头雾水拨乱人们的头弦,不说我这个做恶作剧,不说在
骗人,不说我是六月末发现会算题,而且越来越神,是什么会分辨男女的,我认
为我们家家狗确实聪明,这就是我的对我家壮壮的评价,至于什么神狗,特异功
能,脑袋会不会分析了,这个确实我也没说过,我也没有跟任何媒体说过。

  杨:不管他是的动机是良好还是不良好,他对社会上造成效果肯定是不良好
的。

  记者:这是你读的理解,还是作者的?

  杨:作者是这样的理解,我也是这样理解。

  记者:你觉得大多数大众也会像你这样理解吗,

  杨:肯定是,任何读者看了这个文章,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和疑问,

  记者:会对袁女士产生这种的疑问是吗

  杨:是,他这样做,为要啥,按照倒当地一些俗语,你整这个玩意儿为啥,
表演这个干啥。

  袁家律师:觉得这个文章这么做,有点夸大其词,很多读者也给我们主动出
示一些证据,自己写,说看了这个文章,很气愤,说是不仅侵犯的女人主誉权,
甚至侵犯了一些读者的名誉权,凡是看到这个,小狗会算术的人,可能都会受这
个女人主任蒙蔽,好象大家思维乱了似的。

  杨:一些明显违反科学的东西,报纸上当真事的登出来,在电视台上播出来
那是必然影响人的思维,这还用说吗?从我个人来进,这个是非常值得赞扬,不
是一般,非常值得赞扬,能够有一种逆向思维把大伙儿正热炒中一些违背科学常
识的东西,还他本来的面目,非常有必要。

  主持人阿丘: 说到这里,杨清乐律师向我们补充了2001年,当时作者写这
篇批评性文章的社会背景。

  采访:因为当时有一个胡万林,人,也是当时被抓,要判刑,所以当时正是
中国批判伪科学一个主流,在这个主流情况下,出现一个和批判伪科学主流时潮
不和谐这个报道,记者认为有必要做一下澄清。

  袁的爱人:我们养小狗的意识就是没事的时候,解闷取乐,没有别,如果小
狗会算术,我们用科学的态度研究他,对待他,作为一个记者来讲,因此有政治
的敏锐性,不可能(应该)有政治的过敏。

  我已经退休的人,50多岁了,这个案子就好象给我整的,就好象我就是这个
案子,我可以说,我经常半夜醒,我就睡不着觉,我总是醒,所以说我,就寻思
不要带了挺多的争论上,不要争论挺多,大家有的时候争论来争论去,给扯进去,
我确实承受不了,一个小狗拿他当过宠物大伙儿挺稀奇,八哥会说话,大家感到
挺稀奇,他已经这样,心里已经看到挺感高兴,我不需要什么出名。

  主持人阿丘: 2001年底,杨清乐在一审答辩书中写道,这起诉讼是因荒诞
故事引发的荒唐诉讼,实质是伪科学对科学的挑战。2001年一审法院判决,《葫
芦岛日报》所言事实基本属实,但文章中有侮辱、讽刺挖苦之意,侵害了被告的
名誉权。因此葫芦岛日报败诉。(影像)葫芦岛日报不服上诉,由此才有了上个月
的二审。

  本次狗官司的主题是一篇评论文章对一个普通家庭名誉权的冲击,小狗壮壮
虽然聪明,但对于这次公堂对簿恐怕是难以预料的.

(XYS200406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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